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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峡谷裸泳、去废墟探险,这个花3000元就能呆一整年的西北小镇到底有多酷?

CITYZINE 城市画报 2019-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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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网络上一篇『往玉门去』的帖子表明:只要花上3000多元,就能租下玉门老城区的一间公寓一整年。


玉门,因西域和阗美玉由此通关而得名,因王之涣那句『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而名扬四海。


玉门是新中国第一个石油工业基地,然而随着石油资源的变化,依据新的城市发展需要,玉门油田把部分生活区搬离玉门老城区,玉门市政府驻地迁至向西70公里的玉门镇。


△ 废弃中学操场上摆放的椅子。


十多年过去,玉门老城区的部分弃楼保留下来,成为了年轻人改造、玩乐的天堂。他们来到这座老城,滑着滑板穿过街道,在废墟之中“淘宝”探险。


他们开车到草原上去拍摄羊群,他们坐在枯倒的胡杨树上放声歌唱,他们脱掉衣服在红色岩石上奔跑,他们在废弃的体育场上涂鸦,他们希望用艺术给老城带来生机。


这里是一个没有外卖、没有地铁、没有电影院的被科技和网络遗忘的另一个世界。这里的人们生活在过去的惯性中,如今却被一股崭新的力量闯入。



01

开酒吧,裸泳
卢晶晶 | 23岁

计划停留时间:1年


卢晶晶在玉门开了间野鸡酒吧,这是玉门的第一家酒吧。


酒吧就在卢晶晶的公寓里,房门上挂着她从已废弃的医院捡来的门牌,上面写着“治疗室”,而一旁她的卧室则挂着“产房”的牌子。房间的门窗上贴满了她从淘宝上买的海报。这些海报都是她喜欢的音乐和电影,她花了很多心思找。


△ 卢晶晶在网上买的啤酒,快递到的时候碎了好几瓶。


如果你喝上几杯略带醉意地扬起头,就可以看到灯光变幻的后面天花板上有三个红色大字——“上天堂”,然后你忍不住会嘴角上扬,喝掉瓶子里剩余的酒,大声说,“卢晶晶我还要一杯玉门福尼亚!”


△ 卢晶晶在“酒吧”内的天花板上写着“上天堂”三个大字。


“玉门福尼亚”是卢晶晶自己调的酒,“美国有个地方叫加利福利亚,大理有个别名叫大理福尼亚,都是很好很嗨的地方,我来到玉门,就要把福尼亚精神带到玉门,希望大家在这里都很happy!”卢晶晶说这段话时,像在对着所有来玉门的人说祝酒词一样动听,想让人相信在玉门也可以福尼亚。


△ 卢晶晶坐在野鸡酒吧里,弹唱“落日飞车”的歌。


来到野鸡酒吧的每一个人的确很开心,他们在这个10平方米左右的酒吧里喝酒聊天涂鸦玩游戏,像在其他的酒吧一样快乐。可是推开门,走出这栋红白色的单元楼,10月份秋风干燥寒凉,吹得脑门子清醒地反应过来——这里是玉门老城区。


△ 卢晶晶拿着在废墟里掏出的挂历。


卢晶晶和其他来到玉门的年轻人一样,她喜欢玉门的破旧,喜欢戈壁的荒芜,喜欢峡谷的寂静,她还想在草原开一个演唱会,玉门第一个草原演唱会。


△ 卢晶晶在大峡谷


欲望让她感受到活着。当她在大峡谷褪去身上所有的衣服,在冰川水里奔跑时,寒冷刺激着她的皮肤,她的发梢,她的胸部,她的小腿……她闭上眼,把手上的啤酒浸到水里,仰着头迎着风感受风里的阳光。



02

“有工人问我,要怎么脱掉身上这层皮”

陈澍 | 37岁

计划停留时间:无限期


陈澍是玉门人,也是“往玉门去”这次活动的发起者之一。过去,他是玉门的小镇青年,后来他离开玉门,辗转全国各地,成为了一名摄影师。今年,他回到这座家乡,想把它改造成为一个艺术村。


△ 布满涂鸦的废弃体育场,陈澍希望未来中间的空地上摆满雕塑作品。


37岁的陈澍对玉门每一座废弃建筑都了然于胸。他没有外来者初来乍到、蹦跳其间的兴奋感。走在废墟间,他淡定地讲起他过往的故事,既不像亲历者,又不像陌生人。黄色的采矿机、红色蓝色的工作服、灰色的工厂建筑,陈澍已经见得太多,“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高中时就知道我会离开。”


△ 陈澍站在电视台的废弃建筑上远眺。


陈澍把将玉门做成一个艺术村的想法告诉了老同学老虎。老虎一开始不相信,怀疑这个破破烂烂的地方能做出什么花样,后来他看到陈澍的朋友们真的都跑来了,真的在慢慢改造一些建筑,他开始相信陈澍的构想。


△ 陈澍(左)和他的老同学老虎(右)。


在老虎眼里,陈澍是一个自由的人,“他可以睡到自然醒,想干嘛就干嘛,一离家就是好几个月”,老虎笑着说,“陈澍虽然没上大学,但那时他已经找到目标和方向,我们忙着打游戏,随波逐流到今天。


△玉门街道上的红色标语,穿蓝色工作服的工人走过。


看似泡在平静生活里的玉门本地人,也被这群有点奇怪的外来者所刺激。“他们觉得我们是来拍电影的,还有工人问我要怎么才能进剧组,他说就想脱掉身上这层皮。”陈澍说。


△ 工厂的食堂,工人中午都在这里用餐。


工人所说的这层皮,指的是他们的工作制服。走在玉门老市区,随处可见穿着蓝色制服和红色制服的人,蓝色代表室内工作,红色代表室外工作。“他们内心渴望离开的,但是有疑虑,有恐惧,也有不甘。”


△ 玉门废弃电视台里的一栋建筑,陈澍准备把它改造成工作室和酒吧。


但无论如何,曾经将玉门抛弃的人,和他的新朋友们重新回到了这里,如今的玉门不再只有两种颜色。废墟之上跳跃的身影,为它重叠上一层崭新的意义——新的力量涌入,带来新的生机。



03

这是最接近自由的地方

九万 | 21岁 - 于江 | 20岁

计划停留时间:1年

 

长头发的于江,一不小心就会被认作是女生。他和九万在玉门的日子,将玉门的二手市场和废墟逛了个遍。


九万喜欢绿色,他们的卧室以绿色为主。床头绿色柜子30元,绿色单人沙发40元,沙发旁的绿色铁柜子50元......


九万以极低的价格从二手市场淘来这些宝贝。

于江喜欢黑色,他说黑色让他内心平静。他将另外一间房一丝不苟地刷成黑色,中间放上桌椅和电脑音响,拉上窗帘,像一个能躲避世界末日的黑匣子。


中午醒来的九万对着镜子化妆。这面镜子是她从二手市场淘回家的。


刚到的时候,他们白天忙着装修房子,晚上就凑在一块喝酒或者打桌球。这样的生活让九万和于江感到自由。无论是身体上不用打卡的生活,还是思想上慢慢解封,他们感受到自己变得越来越开阔。在被问到“你们来到这里是在逃避一些东西吗”时,九万不假思索地摇头,说:“我们是来迎接一些东西”


△ 九万和于江养的两只猫,左边的猫叫大奶,右边的猫叫皮蛋。


废墟探险是这群人平日里最爱的活动之一,这座城市三分之二的废墟都是他们的探险宝地。学校、电影院、医院、监狱、活动中心......


他们曾经在晚上10点一同进入到废弃医院中,打着手电跑到手术室、儿科等房间窥探。夜晚的医院氛围可怖,但一群人却兴奋不已,看到一些被遗弃的人体模型时像发现了宝贝一样欢呼,整个过程刺激新鲜,像打了一场实战游戏。


△ 来到玉门的年轻人在废弃建筑里四处“淘宝”,图中为一座废弃监狱。


九万和于江还跑到已废弃的电视台和监狱里“淘宝”。八九十年代建筑里的门牌单独放在房间竟然呈现出一种无厘头的戏谑感,蒂芙尼蓝色的写着灭火处的牌子,蓝底黄字的门牌,看似不着边际的东西都被他们带了回去当做装饰物。


△ 正在废弃监狱撬牌子的两个年轻人。


他们提着音箱放着音乐,拿着斧头和钳子在废墟之上窜来跳去,拍无厘头的照片,录酷炫又搞笑的视频。他们没有想过要回收利用、变废为宝,而是纯粹地直接使用,物品本身的意义未曾消解,只为再蒙上一层属于他们的东西,而全方面的“入侵”是他们认识这个地方的直接动作。


△ 几个年轻人提着音箱、拿着斧头钳子四处探险。


这些“被抛弃”的事物符合九万的审美。她迷恋八九十年代的物品,问其原因,她说觉得那种粗糙感显得真实。而于江还迷恋这些行为本身的反叛性。他想要表现出一种“对常识的一种叛逆”。对于医院、监狱这些场所他丝毫不露怯,而是窥探它们带来的恐惧感之外的情绪。


△ 九万(左)和于江(右)在逛废品站,他们是这里的常客。



● ● ●


来到玉门的人中,很多人都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设了一个期限,一个月,半年,一年。他们有的是来这里进行短期创作;有的是搭建属于自己的创作基地;有的是在即将三十岁的门槛上,给自己一次放空;还有19岁的少年,在父亲的陪同下来到这里。


△ 下午四点的废弃电视台建筑,阳光透过已经被刷成黑色的窗户照进来。


每个人都在自己给的规定期限里寻求答案,在短暂的反叛中表明自己的信仰。


在这座空城,在无人的戈壁上,在牛羊漫步的草原上,给自己一次无限靠近自由的机会。



以上内容节选自《城市画报》11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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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讲

你会选择什么方式

给自己一次靠近自由的机会?


✒️

文/夏阿怪

图/李建东

设计/梁海平

图片编辑/仇敏业

微信编辑/Icy

实习生/刘梦晗 徐贤谊 何芷晴 陈雅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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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已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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